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引擎 煞車 方向盤 vs.人生

他出一張唱片的時間要三年，回一封email要半年，他的音樂前衛、思考前進、他快言快語，但是他能忍受妳最久的回話時間，切記，10秒而已。

採訪撰文／葉小綺 攝影／王正之

關於速度，陶吉吉絕對是個怪ㄎㄚ，他喜歡測量速度、計算時間，洗澡、吃飯、傳簡訊、飛機起降，他幾乎都能給妳一個答案跟解釋，而最令人佩服的不是這些，是他自創的汽車之於人生理論，他用此比喻自己所走的音樂之路，也用此衡量生活週遭人事物。

「勇氣像引擎，煞車是邏輯，而方向盤就是準確度。」喜歡開快車的陶吉吉，在美國有七輛跑車，最高紀錄曾經開過250公里！非常驚人。「速度快的時候，我常會以為全世界都停下來了，只有我全神貫注地聽著引擎聲，我很享受和車子融為一體的感覺。」

其實開快車需要相當大的勇氣，速度快危險自然高，如果手上的方向盤稍有閃失，後果可不堪設想，所以確立目標與執行的準確度也相對重要，唯有目標正確了，速度才會有意義。「現代人愛要求速度，卻不要求品質，甚至連過程都不重要了，很多唱片打著作爛沒關係的主意，只要求發片快就好，因為速度，犧牲了標準、降低了水準，我要說速度快不是不好，但是要用在『對』的時間，就像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開快車的人，而是在不對的時間用不對的速度開快車的人，停車場明明最容易出狀況，隨時都有人在倒車，偏偏很多人就喜歡在裡面逞一時之快。」陶吉吉解釋。

陶吉吉曾經在美國做過一個實驗，分別用50公里與100公里的開車速度，去計算從公司到家所需要的時間。「照理說兩倍的速度應該可以提早兩倍時間抵達，但是錯了，結果兩者其實是差不多的，因為開再快，還是會遇到紅燈，快，不見得ok，這點很容易應證。」人生的道理也如此，起步早，不見得好，欲速也會有不達。

邏輯是什麼？「比方說我們看F1賽車那麼快，但是車子遇彎道卻一定要放很慢，為什麼，因為快很容易失控，這就是『邏輯』。」開車，有些地方是不能有速度的，煞車就是一種邏輯，該煞不煞，違反邏輯也就容易陣亡。「新人輩出的環境，市場只追求短利，很多唱片公司、音樂人、藝人也都跟著盲目，你看他們都有很好的引擎，但是卻都不懂得煞車的道理。」

●短跑vs.馬拉松
和其他歌手相比，陶吉吉的發片速度非常之慢。「很多人批評我出片太慢，但是我不是跑百米的選手，對我來說，音樂是我的馬拉松賽，我不要也不會一下子就把感覺用完。如果十年後妳再回頭看陶吉吉，那個時候，妳覺得速度真的重要嗎？」

「真正的馬拉松選手，不會一開始就使出全力，會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能量，等到最後一百米再全力衝刺。速度，說穿了是需要去運用的東西。」陶吉吉補充。

陶吉吉講話速度超快，沒半句廢言，又不拐彎抹角，和他說話極有成就感，但也容易不自覺就被他牽著鼻子走，像這樣的人，還會被誰影響速度嗎？「也是會啊！就像被超車，也會被誘惑想去踩油門，作音樂或多或少都還是會受市場影響，不過就像賽馬的遮罩，我會要求自己專注眼前的路，至於市場變化，有觀察到就好。」

對陶吉吉來說，音樂的前衛性也是一種速度。「音樂太『新』，人家就會跟不上你，所以有很多東西我想作，可是我也怕消費者聽不懂。他們不會說你的音樂太『新』、太『快』了，他們只會說陶吉吉你變了。」

「所以我的發片速度是慢的，但是音樂通常都是超前的。就像《黑色柳丁》剛推出時，有很多人是過了一段時間後才喜歡。也有人說《太平盛事》太沉重了，但那又是因為把我的專輯放在虛無飄渺的音樂旁邊，比較之下的結果。」